第70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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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奔
如果說在前一刻和秦知闕的婚姻是利益算計, 那這一刻，寸馨無法從他這句“你的自由”裏清醒地掙脫，她甚至明知道他並不純粹，竟也覺得嫁給他是夢幻。
偌大的飛機緩緩穿流在渺小的車道之上, 而她所仰望的對?人生?的掌控力, 秦知闕輕而易舉摘下給了?她。
如他所說, 拒絕體驗人生的感受就是熄滅一顆星星，如今她有?接受星星的勇氣, 世界似乎也明亮起來。
她忽然擡眸對他說：“秦知闕, 我們回?國吧。”
因為?已經擁有?自由, 所以不需要不斷地逃跑去證明。
她與秦知闕之間, 也不需要再?通過?什麽方式去考驗，他贏了?。
返回?港城的私人飛機上, 充足的二十四個小時，足夠他們做。
他穿著青年襯衫校服的樣子, 寸馨不允許他脫, 就要這樣看著他, 男人的後背靠在艙壁上，肩側是一面圓角的機窗，等到飛機航線調度完成, 他們登機已經是下午，暮色時分, 寸馨第一次體?驗把他壓在墻上的感覺。
男人逆著光的長睫深遂而蓄意, 垂眸望她, 嗓音似含了?海風地笑：“會?不會?啊, 寸馨小姐。”
明明這次也踩著高跟鞋，就是吃不到。
寸馨雙手攥著他的衣領, 用力又氣惱地掙了?掙，紐扣繃開兩枚，秦知闕忽然握著她的左手腕，將之伸進他的衣領，在她楞神的剎那，扶住了?她的腰送她最後一程。
她的抓握力瞬間掐得他心口發硬，然而這還只是開始，寸馨忽然將他抵到墻壁，就在秦知闕蹙眉的瞬間，寸馨淚眼一晃，哭著解釋：“不是我……是飛機……”
飛機忽然在雲層中顛簸，往秦知闕的方向微微偏移，失重帶來的眩暈，讓寸馨的第一次主導在剎那間魂飛，心臟操控著無數的神經在四肢百骸裏散播緊張與恐懼，她在此刻緊緊抓住她所能包含的一切。
她聽見秦知闕低沈的落調，感受他壓在她腰後的大掌，寸馨墊起高跟鞋，雙腿幾乎無法著陸，這樣的心臟貼著心臟的人生?時刻，或許正如秦知闕所說，去感受，哪怕是恐懼，而這正是體?現愛的另一面。
她輕輕吟吟地哭喘了?起來，感受他的吻燙在她的臉頰處，在萬丈高空顛震的時刻，她忽然感受到，有?一個人在身邊，也是好的。
“阿馨，現在還怕嗎？”
他對?她的稱呼頗多?，忍俊不禁又想戲謔她的時候，會?稱呼“寸馨小姐”，正式地交代?和強調事情?的時候，會?說“秦太太”，一些親密得愛不釋手的瞬間，會?喚她“阿馨”，像連通心臟的咒語，一說出?口，心也放蕩逐浪。
寸馨輕點了?下頭，秦知闕理解她的害怕是因為?還未體?驗到他足夠的存在感。
剎那間綿軟的雲層被鋒銳的機翼猛穿而過?，寸馨嚇得陡然哭著求饒一般：“不怕了?……不怕了?……”
然而，航行飛至高空便無法停止，飛機需要一直抵達它的塔臺才?能歇止，於是，寸馨生?平第一次，暈機了?。
事後半夢半醒睡了?幾個小時，又起來吃了?些餐點，剛咽下去一口，便要捂著嘴巴吐。
秦知闕凝眉，揮了?揮來送餐的乘務員，示意他們都出?去。
“第二天才?能飛抵港城，你一點東西不吃不行。”
“都怪你！”
“是，怪我讓寸馨小姐學會?了?踩著高跟鞋舞刀「弄槍」。”
聽到他這句淡定的語氣，寸馨更賭氣不吃了?，飛機本就隨氣流漂浮，剛才?最後那一下把她頂得天旋地轉……
總之太丟人了?。
寸馨紅著臉躺回?床上，他倒是得意，把她弄暈了?過?去。
這時秦知闕的指腹伸了?過?來，她兔子似地一縮，他的指腹落在她頭頂，微一用力，就讓她拗不過?頭去，而後，修長溫熱的指腹落在她太陽穴上，一點點揉著。
寸馨眼眶微怔，驀地擡眼看向秦知闕。
男人坐在床邊，夜裏的燈光柔和，連帶著他也與剛才?的粗暴行徑截然相反，變得可靠高大。
寸馨忍不住蹭了?蹭他的手，秦知闕便用手背撫過?她臉頰，說：“好了?，還難受的話，以後就不讓你在飛機上「任性」了?。”
秦先生?的這句話半是關心，半是威脅，寸馨如果還想玩，就只能乖乖把餐點都吃凈。
於是，她這次不出?聲，就張著嘴巴讓他餵燕窩羹，秦知闕等她喝完最後一口，放下碗碟就來托住她的後腦勺接吻。
甜潤仍在唇間流轉，碾含下化成了?一絲絲的津液，秦知闕吻完望向她，寸馨整張臉更紅了?，他指腹勾了?下她的唇，啞聲道：“好了?，再?睡一會?，等天亮我們就到達香江。”
寸馨小聲抱怨：“怎麽那麽久？”
秦知闕掌心托了?托她的下巴：“寸馨小姐會?跑啊。”
她撅了?撅嘴，忽然拽住他的衣領說：“那麽遠，秦先生?追得辛苦了?。”
回?程的這一段路，寸馨忽然體?會?到他急於到達多?倫多?的心境，正如她急於抵達港城而無法忍受二十多?個小時的直達，所以才?忍不住在飛機上和他玩被捅的游戲。
秦知闕眼神在這一刻深看了?她一眼，寸馨被他看得有?些心跳發麻：“幹嘛？我是真心說謝謝。”
“從小孩到大人，總有?一個成熟的過?程，原來從女孩到太太也是，你對?這個身份似乎也越來越得心應手。”
寸馨從床上坐直身：“這麽說，你當丈夫的水平，也是由我當唯一審判官。”
秦知闕看她驕傲的表情?，又想起她剛才?暈乎乎地軟在他懷裏，可憐地說“我好暈秦知闕……都怪你把我弄成這樣……要站不穩了?……”
色厲內荏是寸馨的特?質。
他此刻挑眉道：“審判官大人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，如果你說不滿意，我又從何上訴？”
不愧是秦知闕，什麽事都想得周到，寸馨說：“你做得不好的話，我會?告訴你，但你如果不改，就不能上訴。”
“做得不好？”
秦知闕低聲反問：“總要有?一個判斷依據。”
寸馨抿唇想了?想：“就好像做事，如果不上心，自然就做不好呀。”
秦知闕此刻望她的眼神有?些老奸巨猾，但語氣從容淡定：“維持婚姻和諧，就是一直上「馨」。”
寸馨躺在床上又有?些暈暈乎乎的，得到滿意的答案，蓋章道：“對?。”
秦知闕眼神微不可察地掠過?笑意，給她掖了?下被子，擋住那長發散下時露出?的頸間草莓印。
一直到飛機即將落地，那草莓印還沒有?消失。
寸馨站在鏡子前撲粉，一邊撲一邊怪秦知闕：“你嘬那麽用力幹嘛！嘬哪裏不行，嘬這兒，你看，還是紅的……”
秦知闕繞進洗手間，指腹挑了?下她拿粉撲的手，低聲道：“我看看。”
寸馨偏過?一點腦袋，秦知闕接過?她的粉撲，替她一點點抹：“你的微信給我的備註是什麽？”
寸馨脖子一僵，那一點氣焰偷偷藏下，質問：“你看我手機幹什麽！”
秦知闕淡定地替她抹勻色澤：“t?親夫妻明算帳，我這算是把草莓還給你。”
“那你看我手機也不對?！”
秦知闕右手食指挑了?下她的下巴，讓她把頭仰得更高，落了?一句：“我只是在你剛才?拿手機出?來玩的時候掃了?眼屏幕，沒有?怪你改這個備註的意思，不過?是夫妻間的情?趣。”
寸馨下巴被他力道不輕不重地捏著，男人的氣息靠得太近，一直往她脖頸間落，洗手間不算小，但他進來便顯得逼仄，寸馨洗過?一輪澡，現在又隱隱出?起薄汗，呼吸不敢太大地起伏，後腰抵到桌邊，緊著聲帶講：“不要你這麽還我。”
秦知闕抹下最後一點粉底，仔細欣賞她纖細雪白的頸，似乎沒怎麽專註地看過?她的這個地方，因她身上吸引他探索的秘密太多?，這兒並?不是停留的場所。
“好了?。”
秦知闕收回?手，目光看向她的眼睛：“你的脖子很?漂亮，適合戴翡翠，還你這個好不好？”
寸馨偏過?頭去：“送過?了?，我有?了?。”
第一次接吻的時候，那個衣帽間裏有?一桌子的首飾，況且，她也不太稀罕這些珠寶，她有?的是。
秦知闕此刻雙手搭在她身側的桌沿，將她圍在懷裏，飛機在雲層遇到的氣流沖撞也在彼此的呼吸間流轉，寸馨想抓住他扶穩，又覺得應該給他記性。
於是，誰都在暧昧地矜持。
突然，機艙頭頂響起電子的“叮”聲，緊接著是氣流的波震，寸馨還未聽清聲音，手就被秦知闕握緊，出?了?洗手間往客艙過?去。
【飛機準備下降高空，遇到氣流顛簸，請艙內人員系好安全帶……】
因為?穿過?雲層導致機身抖震明顯，寸馨甚至聽見桌面的紙筆滑跌到地的聲音，秦知闕熟悉私人飛機上的提示音，等播報結束，他已為?她將安全帶系上。
寸馨懵懵地，突然反應過?來：“你快系上安全帶，杵那麽高，不知道受力更大嗎？”
她拉著他坐到旁邊的座位上，這次他給自己系安全帶都沒有?給她系得快，又恢覆回?平日慢條斯理的態度，顛簸感開始加劇，頭頂又是電子提示音，寸馨又緊張了?起來，畢竟是在飛機上，沒有?誰萬事淡定。
她甚至有?些後悔兩個人坐同一輛飛機，以後還是分別坐一輛吧。
就在滑輪落地的沖擊力瞬間震動進艙內時，寸馨嚇了?一跳，緊閉著眼睛，腦袋貼緊椅背，忽地有?道大掌覆上她握拳的手，寸馨緊緊回?裹他，忽地想起第一次和他坐上有?安全隱患的自動駕駛轎車。
那一次，她還沒有?現在這樣害怕，果然，果然是這樣，喜歡一個人，就已決定要被他掌控情?緒。
風嘯而過?的烈烈聲音轟鳴著身體?，有?雨水劃過?玻璃窗，原來是雨天的氣流，寸馨心臟突突地跳，聽見秦知闕道：“好了?，托太太的福，平安落地。”
寸馨心震，看著他在解安全帶，忽然很?輕地說了?聲：“秦知闕，我原諒你了?。”
黑色安全帶在他掌中滑過?，隱入椅內，男人似乎有?些疑惑地看向她，寸馨偏過?頭去不給他看，卻聽見他哂笑了?一聲：“確實有?一些劇烈，如果不習慣，我們換另一輛機型，不用像劫後餘生?一樣原諒全世界。”
寸馨微微搖了?搖頭，視線望著窗外的燈塔，光穿過?無數的雨絲照進小小的玻璃窗，她的指尖擦了?擦上面的水汽，說：“因為?你先給我系了?安全帶。”
所以，原諒他在她脖子上種了?一顆總是消不去的草莓印。
此刻秦知闕起身，單手撐在窗邊，另一道手利落解了?她的安全帶，語氣自然貼著她耳邊落：“我也應該說一聲抱歉，以後的紅印都往鎖骨下留，不影響太太穿吊帶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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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他所說, 拒絕體驗人生的感受就是熄滅一顆星星，如今她有?接受星星的勇氣, 世界似乎也明亮起來。
她忽然擡眸對他說：“秦知闕, 我們回?國吧。”
因為?已經擁有?自由, 所以不需要不斷地逃跑去證明。
她與秦知闕之間, 也不需要再?通過?什麽方式去考驗，他贏了?。
返回?港城的私人飛機上, 充足的二十四個小時，足夠他們做。
他穿著青年襯衫校服的樣子, 寸馨不允許他脫, 就要這樣看著他, 男人的後背靠在艙壁上，肩側是一面圓角的機窗，等到飛機航線調度完成, 他們登機已經是下午，暮色時分, 寸馨第一次體?驗把他壓在墻上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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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這次也踩著高跟鞋，就是吃不到。
寸馨雙手攥著他的衣領, 用力又氣惱地掙了?掙，紐扣繃開兩枚，秦知闕忽然握著她的左手腕，將之伸進他的衣領，在她楞神的剎那，扶住了?她的腰送她最後一程。
她的抓握力瞬間掐得他心口發硬，然而這還只是開始，寸馨忽然將他抵到墻壁，就在秦知闕蹙眉的瞬間，寸馨淚眼一晃，哭著解釋：“不是我……是飛機……”
飛機忽然在雲層中顛簸，往秦知闕的方向微微偏移，失重帶來的眩暈，讓寸馨的第一次主導在剎那間魂飛，心臟操控著無數的神經在四肢百骸裏散播緊張與恐懼，她在此刻緊緊抓住她所能包含的一切。
她聽見秦知闕低沈的落調，感受他壓在她腰後的大掌，寸馨墊起高跟鞋，雙腿幾乎無法著陸，這樣的心臟貼著心臟的人生?時刻，或許正如秦知闕所說，去感受，哪怕是恐懼，而這正是體?現愛的另一面。
她輕輕吟吟地哭喘了?起來，感受他的吻燙在她的臉頰處，在萬丈高空顛震的時刻，她忽然感受到，有?一個人在身邊，也是好的。
“阿馨，現在還怕嗎？”
他對?她的稱呼頗多?，忍俊不禁又想戲謔她的時候，會?稱呼“寸馨小姐”，正式地交代?和強調事情?的時候，會?說“秦太太”，一些親密得愛不釋手的瞬間，會?喚她“阿馨”，像連通心臟的咒語，一說出?口，心也放蕩逐浪。
寸馨輕點了?下頭，秦知闕理解她的害怕是因為?還未體?驗到他足夠的存在感。
剎那間綿軟的雲層被鋒銳的機翼猛穿而過?，寸馨嚇得陡然哭著求饒一般：“不怕了?……不怕了?……”
然而，航行飛至高空便無法停止，飛機需要一直抵達它的塔臺才?能歇止，於是，寸馨生?平第一次，暈機了?。
事後半夢半醒睡了?幾個小時，又起來吃了?些餐點，剛咽下去一口，便要捂著嘴巴吐。
秦知闕凝眉，揮了?揮來送餐的乘務員，示意他們都出?去。
“第二天才?能飛抵港城，你一點東西不吃不行。”
“都怪你！”
“是，怪我讓寸馨小姐學會?了?踩著高跟鞋舞刀「弄槍」。”
聽到他這句淡定的語氣，寸馨更賭氣不吃了?，飛機本就隨氣流漂浮，剛才?最後那一下把她頂得天旋地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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寸馨紅著臉躺回?床上，他倒是得意，把她弄暈了?過?去。
這時秦知闕的指腹伸了?過?來，她兔子似地一縮，他的指腹落在她頭頂，微一用力，就讓她拗不過?頭去，而後，修長溫熱的指腹落在她太陽穴上，一點點揉著。
寸馨眼眶微怔，驀地擡眼看向秦知闕。
男人坐在床邊，夜裏的燈光柔和，連帶著他也與剛才?的粗暴行徑截然相反，變得可靠高大。
寸馨忍不住蹭了?蹭他的手，秦知闕便用手背撫過?她臉頰，說：“好了?，還難受的話，以後就不讓你在飛機上「任性」了?。”
秦先生?的這句話半是關心，半是威脅，寸馨如果還想玩，就只能乖乖把餐點都吃凈。
於是，她這次不出?聲，就張著嘴巴讓他餵燕窩羹，秦知闕等她喝完最後一口，放下碗碟就來托住她的後腦勺接吻。
甜潤仍在唇間流轉，碾含下化成了?一絲絲的津液，秦知闕吻完望向她，寸馨整張臉更紅了?，他指腹勾了?下她的唇，啞聲道：“好了?，再?睡一會?，等天亮我們就到達香江。”
寸馨小聲抱怨：“怎麽那麽久？”
秦知闕掌心托了?托她的下巴：“寸馨小姐會?跑啊。”
她撅了?撅嘴，忽然拽住他的衣領說：“那麽遠，秦先生?追得辛苦了?。”
回?程的這一段路，寸馨忽然體?會?到他急於到達多?倫多?的心境，正如她急於抵達港城而無法忍受二十多?個小時的直達，所以才?忍不住在飛機上和他玩被捅的游戲。
秦知闕眼神在這一刻深看了?她一眼，寸馨被他看得有?些心跳發麻：“幹嘛？我是真心說謝謝。”
“從小孩到大人，總有?一個成熟的過?程，原來從女孩到太太也是，你對?這個身份似乎也越來越得心應手。”
寸馨從床上坐直身：“這麽說，你當丈夫的水平，也是由我當唯一審判官。”
秦知闕看她驕傲的表情?，又想起她剛才?暈乎乎地軟在他懷裏，可憐地說“我好暈秦知闕……都怪你把我弄成這樣……要站不穩了?……”
色厲內荏是寸馨的特?質。
他此刻挑眉道：“審判官大人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，如果你說不滿意，我又從何上訴？”
不愧是秦知闕，什麽事都想得周到，寸馨說：“你做得不好的話，我會?告訴你，但你如果不改，就不能上訴。”
“做得不好？”
秦知闕低聲反問：“總要有?一個判斷依據。”
寸馨抿唇想了?想：“就好像做事，如果不上心，自然就做不好呀。”
秦知闕此刻望她的眼神有?些老奸巨猾，但語氣從容淡定：“維持婚姻和諧，就是一直上「馨」。”
寸馨躺在床上又有?些暈暈乎乎的，得到滿意的答案，蓋章道：“對?。”
秦知闕眼神微不可察地掠過?笑意，給她掖了?下被子，擋住那長發散下時露出?的頸間草莓印。
一直到飛機即將落地，那草莓印還沒有?消失。
寸馨站在鏡子前撲粉，一邊撲一邊怪秦知闕：“你嘬那麽用力幹嘛！嘬哪裏不行，嘬這兒，你看，還是紅的……”
秦知闕繞進洗手間，指腹挑了?下她拿粉撲的手，低聲道：“我看看。”
寸馨偏過?一點腦袋，秦知闕接過?她的粉撲，替她一點點抹：“你的微信給我的備註是什麽？”
寸馨脖子一僵，那一點氣焰偷偷藏下，質問：“你看我手機幹什麽！”
秦知闕淡定地替她抹勻色澤：“t?親夫妻明算帳，我這算是把草莓還給你。”
“那你看我手機也不對?！”
秦知闕右手食指挑了?下她的下巴，讓她把頭仰得更高，落了?一句：“我只是在你剛才?拿手機出?來玩的時候掃了?眼屏幕，沒有?怪你改這個備註的意思，不過?是夫妻間的情?趣。”
寸馨下巴被他力道不輕不重地捏著，男人的氣息靠得太近，一直往她脖頸間落，洗手間不算小，但他進來便顯得逼仄，寸馨洗過?一輪澡，現在又隱隱出?起薄汗，呼吸不敢太大地起伏，後腰抵到桌邊，緊著聲帶講：“不要你這麽還我。”
秦知闕抹下最後一點粉底，仔細欣賞她纖細雪白的頸，似乎沒怎麽專註地看過?她的這個地方，因她身上吸引他探索的秘密太多?，這兒並?不是停留的場所。
“好了?。”
秦知闕收回?手，目光看向她的眼睛：“你的脖子很?漂亮，適合戴翡翠，還你這個好不好？”
寸馨偏過?頭去：“送過?了?，我有?了?。”
第一次接吻的時候，那個衣帽間裏有?一桌子的首飾，況且，她也不太稀罕這些珠寶，她有?的是。
秦知闕此刻雙手搭在她身側的桌沿，將她圍在懷裏，飛機在雲層遇到的氣流沖撞也在彼此的呼吸間流轉，寸馨想抓住他扶穩，又覺得應該給他記性。
於是，誰都在暧昧地矜持。
突然，機艙頭頂響起電子的“叮”聲，緊接著是氣流的波震，寸馨還未聽清聲音，手就被秦知闕握緊，出?了?洗手間往客艙過?去。
【飛機準備下降高空，遇到氣流顛簸，請艙內人員系好安全帶……】
因為?穿過?雲層導致機身抖震明顯，寸馨甚至聽見桌面的紙筆滑跌到地的聲音，秦知闕熟悉私人飛機上的提示音，等播報結束，他已為?她將安全帶系上。
寸馨懵懵地，突然反應過?來：“你快系上安全帶，杵那麽高，不知道受力更大嗎？”
她拉著他坐到旁邊的座位上，這次他給自己系安全帶都沒有?給她系得快，又恢覆回?平日慢條斯理的態度，顛簸感開始加劇，頭頂又是電子提示音，寸馨又緊張了?起來，畢竟是在飛機上，沒有?誰萬事淡定。
她甚至有?些後悔兩個人坐同一輛飛機，以後還是分別坐一輛吧。
就在滑輪落地的沖擊力瞬間震動進艙內時，寸馨嚇了?一跳，緊閉著眼睛，腦袋貼緊椅背，忽地有?道大掌覆上她握拳的手，寸馨緊緊回?裹他，忽地想起第一次和他坐上有?安全隱患的自動駕駛轎車。
那一次，她還沒有?現在這樣害怕，果然，果然是這樣，喜歡一個人，就已決定要被他掌控情?緒。
風嘯而過?的烈烈聲音轟鳴著身體?，有?雨水劃過?玻璃窗，原來是雨天的氣流，寸馨心臟突突地跳，聽見秦知闕道：“好了?，托太太的福，平安落地。”
寸馨心震，看著他在解安全帶，忽然很?輕地說了?聲：“秦知闕，我原諒你了?。”
黑色安全帶在他掌中滑過?，隱入椅內，男人似乎有?些疑惑地看向她，寸馨偏過?頭去不給他看，卻聽見他哂笑了?一聲：“確實有?一些劇烈，如果不習慣，我們換另一輛機型，不用像劫後餘生?一樣原諒全世界。”
寸馨微微搖了?搖頭，視線望著窗外的燈塔，光穿過?無數的雨絲照進小小的玻璃窗，她的指尖擦了?擦上面的水汽，說：“因為?你先給我系了?安全帶。”
所以，原諒他在她脖子上種了?一顆總是消不去的草莓印。
此刻秦知闕起身，單手撐在窗邊，另一道手利落解了?她的安全帶，語氣自然貼著她耳邊落：“我也應該說一聲抱歉，以後的紅印都往鎖骨下留，不影響太太穿吊帶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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